“为了永远的纪念”——致罗伯特.巴乔
(维耶里~32~,2002年10月19日)
他叫罗伯特-巴乔,一个已经年满35岁的意大利人。
我们称呼巴乔是绿茵场上的艺术家,因为他浑身散发着古典的浪漫气质。他既不是那些具有雄才伟略的将军,也不是那种嗜血好战的猛将,他只是一个荡漾着Blues情调的乐手,他演奏的曲调优美高雅而又忧郁,但却不适合近似于疯狂的足球运动,虽然他超凡脱俗的独奏常常会令整个体育场鸦雀无声,虽然那婉转动听的音符常常被惊叹为是独一无二的。在他的巅峰时期他脚下跳动的足球已不再是足球,而是一首行吟的诗,是一支独奏的小提琴曲,是一副让人心旷神怡的画。但巴乔的骨髓中缺少残忍,曲调中缺乏霸气,于是他在最后关头踢飞了点球,演铎了一出最凄凉完美的悲剧。
谁也无法忘却94年世界杯的那一幕,那个被他踢飞的点球也注定要让他悔恨终生。命运的确很不公平,明明巴雷西和马萨罗也踢失了点球,可所有的问题却为什么要让巴乔一个人来承担?难道他们忘记了,如果不是他,意大利队根本就不可能进入决赛。
是是非非如过眼云烟,巴乔早就将他们抛去了九霄云外。佛教让他领悟了很多道义,于是他将足球看成是一种游戏,用更纯熟的技艺向人们展示足球的魅力。他不属于胜利或者失败,他只属于美丽。这是佛祖赐予他最好的礼物。
二
没有人知道巴乔那种经典的忧郁从何而生,也没有人知道巴乔那超乎寻常的坚韧意志由何而来,从我认识他的1994年开始,我的心情就被他坎坷,曲折,跌荡起伏的命运所萦绕.尽管在这里我的泪水多过欢笑,但,选择了他,我无怨无悔.
蓦然回首,往事随风.想当年,金戈铁马,气吞万里如虎;现如今,关河冷落,残照当楼.是处红衰翠减,苒苒物华休.
佛罗伦萨时,初出茅庐,年少不知愁滋味,翩翩一骑闯天下,赢得风光无限,掌声一片。世界杯上小试牛刀,15号战衣不减精彩半点,初登场亮相,即得贝利交口赞叹:这个进球如果用笔画下来,挂在任何一家博物馆里都是精品;尤文图斯时,风华正茂,雄姿英发,力揽狂澜,试问天下英雄谁敌手?笑纳荣誉无数,获得垂青眷顾。熟料风云多端变幻,刹那间将一切踢散,夕阳下只见你萧瑟的身影伫立,丝丝微风,吹不走你悔恨点点。
世事一场大梦,人生几度秋凉?转战米兰,英勇已不复当年,无奈远走他乡,博洛尼亚重创业,再度辉煌,百转千折,始得世界杯入场券。点球面前又东风,往事回首那堪言?除叹命运不济,又怎能奈何?
国际黑洞中挣扎残喘,恨似水流年,眼角唇边,悄有皱纹闪现。已然识尽愁滋味,欲说还休。于是,布雷西亚,重现英姿。
三
很多人说你不是英雄,因为你没有皇冠的加冕,不要说金色的大力神杯,就是冠军杯,你也没有得到过。
这是谁的过错?是谁扼杀了你的天才灵感?是谁让你的壮志难酬?又是谁影响了你曾经极为出色的状态?是伤病,还是教练?从93年你当选世界足球先生那天开始,后卫们就以能将你看死为荣,不论绊倒还是生拉硬拽;教练们以冷落你来显示他们权威,即使你常常救他们于水火之中,但却常常见你坐在冷板凳上;俱乐部老板们把你当成是一枚漂亮高贵的首饰,华丽尊贵但不中用;年轻的一代觊觎着你的王子宝座,意欲取代而为之。。。。。。在这样险恶的环境里,你只凭一份不屈的信念坚持着,奋斗着,纵有千难万阻,也挡不柱你追求梦想的步伐。
血总是热的,生命因为有了执著才会变得更精彩。当我看到你,一个已经35岁的男人,在这个已经属于年轻一代的世界里,在这个充满着血腥竞争与淘汰的竞技场里,面对着屈辱和冷漠,面对着嘲笑和讽刺,仍然投以从头开始的勇气,投以与世隔绝的专注,默默的忍受着一切痛楚和流言蜚语的时候,你就是我心中永不磨灭的英雄,不论有没有鲜花和奖杯的陪衬。
四
当巴乔冷静的把点球罚入的时候,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。也许是太过于激动,也许是太过于以外,以至于我找不出任何一个合适的词汇来描述他的表现!伟大,神奇,不可思议,绝妙,精准,细致,高超等等,一切的一切,即使是狼城王子托蒂的“帽子戏法”也在他的面前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,甚至渺小的可怜。于是,我只有痴痴的盯着电视屏幕,从他那张平静的脸上,我终于读懂了一个道理:谁也不是罗.巴乔!
阳光像一首纯情的诗,给你带来了无限的温暖与灵感;春风吹动了你的长发,飘扬的马尾中,闪烁着你的从容与不迫。谁说上帝被感动了一次之后就不能再被感动第二次?谁说火鸟只能重生一次?即使你错过了一脚扳平比分捅射,但你还有漂亮的任意球,还有无数次的抢断与助攻,有你足球就有更多的精彩,无需再用语言来描述。
谁也不是罗.巴乔,皮埃罗不是,托蒂不是,卡萨诺也不是。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你的面前,带给你最动人的享受,留给你最深刻的回忆。
也许你不是完美的,完美并不意味着最好,巴乔不再完美,但他依然可爱。他是蓝色的地中海上一道独特的光芒,不仅照亮了亚平宁,也照亮了整个世界。
五
我知道终有一天你要离开自己的绿茵场,他的背影终会渐渐远去,那一刻,一股凄凉涌上心头,如哽在喉.昨夜西风凋碧树,心痛若苦,与谁倾诉?
我无语,泪两行.
初秋的阳光,将我的房间照亮.于是,从罗比坚毅的脸上,我仿佛又看到了希望.
眼泪换成了动力,载有梦想的小船,开始扬帆远航.
"零落成泥碾若尘,只有香如故".罗比心未老,所以罗比永不老.